位在倫敦Chelsea區的 Saatchi Gallery,一直是散步的好去處。2008 年遷址到國王路上的約克公爵軍團總部,即被譽為倫敦最美的藝廊空間之一。本體建築由 John Sanders 設計建於1801 年,經過重新整建後,淺色的木地板、白牆和高闊的窗欞,組成了十五間大小相似的展室。館前的操場,更增添了幾分氣派。一直是當代與前衛藝術重鎮,在藝術拍賣公司 Phillips de Pury & Company 的贊助下,全館免費開放,而且也開放民眾拍照,每次來此,總是遇上各種不同學齡的孩子和少年少女,在老師的帶領下,自由地流連於展場間,是老少認識當代藝術的好所在。
2010 年一開始,當樓下「抽象美國」的展覽還沒結束,頂樓展出為期短短一個月的 Franks Suss Collection 。為了讓民眾多一點接觸私人收藏品的機會,Philip de Pury 舉辦了一系列在收藏家的協力之下,將個人收藏公開展示的展覽。此次由 Tamar Arnon 和 Eli Zagury 策畫,挑選來自 Simon Franks 和 Rob Suss 兩位收藏家的數十件作品展出。其中囊括來自歐美亞非各地的二十位藝術家,而最為人所注意的,是此次強調對堀起中藝術家的重視,並展出了許多中國及日本藝術家的作品。
曾引起廣大爭議、每每在首演時飽受批評的貝克特,經過半世紀之後,不僅受到廣大戲迷的喜愛,各界專家的一再鑽研探討,如今更成為倫敦West End商業性劇場的最愛。幾個月前,兩大戲精 Ian McKellen (就是鄧布利多校長及灰袍巫師)和Patrick Stewart(星際爭霸戰裡的光頭艦長,還有X-Men裡的教授)同台飆戲的劇碼就是貝克特的經典「Waiting For Godot 等待果陀」,而今,英國著名的當代劇團Complicite (原名Théâtre de Complicité,是 Theatre of Complicity的法文),重新搬演貝克特的名作「Endgame」。Endgame原指棋局末盤,也就是收官時刻,引申為一個事件的關鍵結尾時分,而在本劇裡,就是兩個角色在人生裡不斷的過招角力,終於來到了最後一搏的衝刺對決。
說來,看 Mother Courage and Her Children 的那個晚上,一切都是機緣。因為工作而焦頭爛額的我,身心狀況都有點差,咖啡喝得還不夠,而原訂的舞,似乎趕不上了。站在 Waterloo Bridge 上,一心想看場好表演,手中的票卻眼看就要錯過,這個晚上,該如何是好 ? 已經是七點過五分,我快步下橋直衝 National Theatre,就算趕不上舞又沒戲好看,NT 的書店也夠我逛。一推開大門,掃射票亭上的螢幕,嗯,Mother Courage,一直要看卻因經濟拮据尚未買票,就碰碰運氣吧。而運氣與我同在,我拿到了一張特價票,還是第五排中間的超好位子。
NT 的 Oliver Theatre,在這裡,我曾度過興奮不已的時刻,也有坐立難安的片段。NT 的製作,有時對我來說,似乎是太正規,又太政治正確,雖然認識不少好製作、親眼見識驚人的好演員,也體認到不少劇本真的讓我冷感。而看 Brecht 的回憶,對我來說,也是不好不壞。他的劇本總是政治味太濃,不需要運用到 Verfremdungseffekt (Distancing/estrange effect,中文多譯為疏離效果) ,也夠讓我疏離了。雖然頗認同他的 Verfremdungseffekt ,但用在他的劇本上,對我而言並不是件吸引人的事。進入劇院前,雖然開心買到好位子,對劇本身的興奮感卻沒有太大,心中還隱隱擔心著,說不定會是個難捱的夜晚,畢竟三個小時吶 !
不過,我是多慮了。導演 Deborah Warner 將 Brecht 的史詩劇場 Epic Theatre 現代化成搖滾歌舞劇,但是別擔心,沒有商業化、庸俗制式化到讓你坐不下去。因為, Verfremdungseffekt 在這裡運用得恰到好處。善用 Oliver Theatre 的大舞台,這次沒用到它的大轉盤,而使用它中心的升降舞台,前台與後台完全暴露在觀眾眼前,外加樂團 (一起加入演出的是 Duke Special 樂團) 的樂手,時而在台上演奏,時而換位到觀眾席兩側類似包廂區的位置演奏,可以說舞台上下裡外每一個角落都運用到了,將觀眾完全包裹,但又不會太刻意地讓演員在觀眾席跑上跑下。因為有大量的戰爭內容,其爆破效果也作得十分到位,聲色俱全,驚撼和娛樂兼具,但掌握得恰到好處而不流俗。
劇作家 Pedro Calderon de la Barca 的名作「人生如夢 Life Is A Dream」在上個月是必看的戲碼之一。十七世紀的名作,隔了四百年的時空在二十一世紀的舞台上演出,如何保留經典的精髓,又融合當代的品味與視角,一直是百年來大師與新秀不斷嚐試琢磨的命題,而每年也會出現許多努力不懈的解題人提供觀眾他們的答案。這次演出,倫敦各評論家平均約四顆星左右的評價,讓人對導演 Jonathan Munby 的表現格外期待。
建築是現代城市最重要、最直接的風景,也是每天我們生活的場域。倫敦每年九月初的一大盛事,就是 Open House,開放參觀日。在短短的一個周末裡,有超過七百座建築開放民眾參觀。其中包括議會大廈、外交部(加拿大及印度事務部)、市長宅邸、皇家法院等歷史悠久的時代建築,還有 Norman Foster (Erotic Gherkin ) 和 Richard Rogers (Lloyd’s of London 、Maggie’s Centre) 等當代建築界大師所做的地標性建築,以及平時十分隱秘的個人私宅。這些並不只是開放參觀,並且有印製的相關資訊及專人導覽,整個城市剎時間變成巨大的遊樂園,讓每日身處其中卻不得其門而入的民眾們一窺大門背後的神祕世界。
一、The Berresford House
建築師 Ivor Berresford 的私宅,是愛好極簡建築者的樂園。如果你喜歡充滿開放感的空間,注重光與影的影響,這棟 Berresford House 將是你的朝聖地。
被稱作俗艷王子的 Jeff Koons,是將藝術商品化的佼佼者。擅於運用鮮明的色彩,與商品仿製,Koons 的主題和 mass production 及消費生活總是習習相關,而他也謹守藝術品「作大」的原則,他的作品總是引人駐足的吸睛焦點。如今,他擁有的不只是知名度,更是龐大的財富:他的作品每每在拍賣場上創下驚人天價,以百萬美元為單位出售。究竟他是個藝術家還是商人,是舉著藝術大旗而坐擁金山的唐納川普,還是備受各界肯定與關愛的畢卡索,評論家各執己見,然而他在藝術品界的地位舉足輕重已不可否認。
對於 Tom Stoppard ,我只能用五體投地、醍醐灌頂、目眩神迷、心醉意馳來勉強形容我對他的敬佩。這齣戲,其內容之深之廣,乍聽之下真會讓人手足無措:從費瑪,牛頓,到拜倫,Capability Brown,從數學,物理,到詩歌,園藝,繪畫,將兩百年間的許多概念濃縮在一齣兩個多小時的戲裡,實在讓人擔心!
劇本由 J. B Priestley 寫就、由 Rupert Goold 導演,這齣剛在 NT 下檔的戲,頗讓人失望。 Rupert Goold 的作品我看了幾次,多半都有一定的水準,去年的 Six Characters in Search of an Author 大概是他最近我最愛的一部作品,其他像在 Young Vic 上演的 King Lear (08/09)、在 Duke of York 的 No Man's Land (2008)、在 Almeida 的 The Last Day of Judas Iscariot 還有 2007 由Patrick Stewart 主演的 Macbeth,都有很不錯的表現____這樣一數算,才發現我真的看了不少他的東西,好像可以為他另外寫篇文了____不過,在上面的名單中,這部 Time and the Conways,可以說是吊車尾的作品。
劇作家 Howard Barker,應該是中文世界裡非常少提到的一位。目前六十幾歲的他,經常以歷史事件為背景來架構劇作,而他也創造出「 Theatre of Catastrophe」一詞來描述他的劇場概念。他探討的主題往往包含了性,暴力,權力,人性等等面向,並且試圖改變觀眾「接收」的角色,用片段的敘事、錯落的立場來刺激觀眾,試圖分化觀看者的觀感,激盪起相異而更具獨立性的觀看印象。
整整一年前買的票,七月中就看了,但是一直沒有寫心得。跟 Donmar 這次駐 Wyndhams Theatre 安排的其他劇目一樣,也是 Michael Grandage 導演的。我不得不說,這大概是我看過最平易近人的哈姆雷特之一,時間縮短(三小時完成!),節奏明快(連以碎碎念著稱的哈姆雷特都像是在快轉一樣,夠迅速!),焦點集中(哈姆雷特以外的角色都被壓縮),很適合不愛莎士比亞的人,當作認識莎式悲劇的第一步。
這個哈姆雷特,不再像我們平時理解的丹麥王子,鬱鬱寡歡落落寡合,而是火爆又憤怒的。他不是思想派,他是行動派。雖然他仍然有懷疑,但他的懷疑總是低聲地質疑,而同時高聲急切地行動。劇中的哈姆雷特是在十八歲上下的年紀,平常我理解的哈姆雷特是應該是走少年維特的煩惱路線,而 Jude Law 的哈姆雷特像是搖滾的一代。不得不說,這樣的詮釋,自有他活潑而較易於理解的效果。
然而,也有許多批評家認為是太過火了一點。Maxwell Cooter@ Whatsonstage (三顆星)就說:「Law must be one of the angriest Hamlets ever,...he’s straining for revenge even before he hears the Ghost’s story. This Hamlet would have killed Claudius, beaten up Rosencrantz and Guildenstern before the interval and spent the second half sending Fortinbras packing.」這段話看得讓我哈哈大笑。的確,哈姆雷特一上台就像是一顆待發的子彈,他等待的,是一個合理的對象。合理的發洩窗口,發洩過於膨湃躁鬱的青少年荷爾蒙。三十七歲的 Jude Law 展現一個孩子氣的青春,也是挺難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