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分類:字酣意醉。星期六讀書日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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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must always be remembered is that myth is a double system; there occurs in it a sort of ubiquity: its point of departure is constituted by the arrival of a meaning. To keep a spatial metaphor, the approximative character of which I have already stressed. I shall say that the signification of the myth is constituted by a sort of constantly moving turnstile which presents alternately the meaning of the signifier and its form, a language-object and a metalanguage, a purely signifying and a purely imagining consciousness. This alternation is, so to speak, gathered up in the concept, which uses it like an ambiguous signifier, at once intellective and imaginary, arbitrary and natural."

 

From "Myth Today",  Roland Barthes 

 

開始加入星期六讀書會的時候,原本只想放中文書的。可是網路上找得到的中文書太少,有的被切割得零零碎碎,或者簡體字看得很不爽快。前段期間看了伊坂幸太郎的魔王、湊佳苗的贖罪、米澤穗信的算計,都感覺普普。接著朋友來訪外加跑出門玩,回家後一連串的熱鬧事加奧運加工作,實在懶得再在茫茫網海裡找到對味的中文書來看。我想以後可能還是會以分享英文書為主了吧。會盡量避開比較理論的書,就紀錄一些這陣子比較有感覺的片段,當作提醒自己的筆記吧。

 

很少在這裡分享遊玩的點滴,每一次出遊總是有太多複雜的情緒與故事。這次把阿姆斯特丹的片段放上來,一方面旅程雖短但高潮迭起,在看見新的城市與人的同時也總是更深刻地觸碰自己。一方面也紀念藤同學在荷蘭的五年。這個七月過得好幸福,不管是台灣還是倫敦的朋友,都給我好多溫暖和動力。也帶我不斷實現活著的姿態。He said you're so posh. Another He said you're such a hippie. Life is full of possibilities and I will always live the most of it. No Regrets and Arms Op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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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她悄悄說,“爸爸。”這兩個字就夠了,他可能聞出來了。

    他溫柔地把她從床上抱下來,帶她到盥洗室里。幾分鐘後,關鍵的一刻來臨了。

    “我們把床單扯下來。”爸爸說。等他伸手扯床單的時候,有個東西跟著床單啪的一聲落到了地上。是一本黑色的印著銀色字母的書,恰好落在這高個子男人兩腳中間。

    他低頭看了看書。

    他又看了看女孩。她膽怯地聳聳肩。

    然後,他專注地看著書,響亮地讀出了書的名字——《掘墓人手冊》。

    原來它叫這個名字,莉賽爾想。

    沉默在他們之間靜靜蔓延。這個男人,這個女孩,這本書都無聲無息。男人拾起書,用溫和的聲音說起話來。

    兩人的對話

    “這是你的嗎?”

    “是的,爸爸。”

    “你想讀它嗎?”

    仍然是︰“是的,爸爸。”

    一個疲憊的微笑。

    一雙閃爍著光芒的眼楮。

    “那我們最好待會兒再來讀。”

    四年後,當莉賽爾在地下室里開始寫作時,這次不幸的尿床事件讓她有如下的感慨︰首先,最慶幸的是爸爸發現了那本書。(幸好以往要收洗床單的時候,羅莎都讓莉賽爾自己鋪床疊被。“快點弄好,小母豬!你要磨蹭一整天嗎?”)其次,她為漢斯‧休伯曼在她的教育中所起的作用而感到無比驕傲。她寫道︰

    你不會想到,教會我讀書的不是老師,而是我爸爸。別人都以為他不是個聰明人,雖然他確實讀得不快。但不久我就了解到,文字和寫作曾經拯救過他的生命。或者,至少說,是文字和一個教他拉手風琴的人救了他……

    “眼下,”那晚,漢斯‧休伯曼把床單洗干淨並且晾好之後回到了房間,“得開始我們的午夜課堂了。”

    昏黃的燈光亮了起來。

    莉賽爾坐在冰冷的干淨床單上,又害臊,又興奮。她一想到自己尿床的事就覺得無地自容,可是她要開始讀書了,她要開始讀那本書了。

 

 

 

偷書賊。第一章。

Markus Zusak

ISBN:9789866973420

 

偷書賊算是一本暢銷書吧 ? 久聞它多麼地啟發人心,實際讀來卻備感辛苦。並不是它的文字複雜,正好相反,也許是因為講述小女孩的故事,因此格外的用詞簡單。但我備感疑惑的點之一,是身為講述者「死神」的身分不明。以故事本身來說,其實是頗為動人。然而「死神」的存在,以及其講述的風格 (也就是作者文風) 讓我備感不耐。他說自己去收取「靈魂」,在面對戰爭的死傷時流露感嘆,卻又無能為力。感覺他並不具備定人生死的能力,無法選擇對象。就這點來看,他像是個單純執行任務者,任務就是「收取死去的靈魂,交遞到別的地方去」。但是他又時不時提到人努力躲開他、逃脫他的手,又好像說他具備有某種決定的權利。總之,我覺得這個死神連對自己的定位都很不清楚。而他在講故事時又不好好講,總是拖泥帶水講一大堆口白,又時不時要事先爆雷,許許多多的 「那時她並不知道…」之類的試圖呈現一個全觀者的角度,但又不夠全觀、分析。對我來說,這本書完全敗在死神硬要湊一腳。上面這一段是我蠻喜歡的段落,也就是莉賽爾識字的開始。

 

關於識字和讀書這件事我很有感覺。從小我識字識得很快,但卻口齒不清。沒錯 ! 現在人家說我講話字正腔圓,發音超級標準,但沒想到我曾經有沒人聽得懂我講啥的困境 ! 但也就因此,讓我躲進書本的世界,書本不會問我問題,也不會糾正我的發音。五六歲時,靠著看電視認識不少字,小學二三年級開始看所謂的世界文學名著 (完整版不是兒童版),「傲慢與偏見」和「簡愛」大概是當時的我重看最多次的書。那時媽媽還買了不少本黃明堅,皇冠出的「為自己活」、「新游牧族」、「單身貴族」也看了好多遍,三毛的書也少不了好幾本,她和荷西幾乎變成我們的家人,好像住在隔壁似地 (明明人家遠在西班牙啊 ),還有瓊瑤比較早期的作品,比如「船」和「寒煙翠」,郭良蕙的「加爾各答的陌生客」等等。


怎麼看書呢 ? 我媽對我們有很高的家事要求。通常一回家並不是寫作業,卡通更是不曾在家出現過,第一件事是換衣服然後開始擦桌椅書櫃、吸地板地毯、擦地板、擦衣櫃、擦所有能看到的傢俱。那時我們家不小,傢俱又全是白色,分明是要搞死我們,怎麼擦都沒有結束的時候。我媽很鼓勵閱讀,不過她要我讀的是國語日報、兒童版偉人傳記,並且要背下來、在她面前朗誦,背不出來還會被她揍。哇喔,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父母搞這一套呢 ? 那時我常常被媽媽罵笨、因為看完沒辦法立刻重點摘要一遍給她聽、或者背書不夠快。雖然沒辦法滿足媽媽的期許,但在她的鼓勵下,我對閱讀的食量大開,開始偷讀姐姐或她書架上的書。所謂偷讀,就是在不正常的時間、不是在書桌前的時候讀。那就是:做家事的空檔。


因為要擦各房間的傢俱櫃子,就會碰到爸爸、媽媽、姐姐的書,我就會偷讀個兩三頁,還要豎起耳朵聽有沒有大人靠近的腳步聲,若有就要立刻物歸原位裝沒事。還記得我在四年級時讀了施寄青的「走過婚姻」,當時我知道這本書很不適合我看,比起其他許多書,這本書要敏感的多,因為它跟家裡的未來習習相關。我讀了好幾遍,但讀的時候要特別小心。而且,我超喜歡鉛字的長相。這樣說起來不知道會不會很奇怪 ? 對書印刷的字體有特別的愛好,最愛的很接近儷宋體,在不看書的時候,我會自己在腦中回憶讀過的「文字」長相,然後反覆在腦中依著鉛字想像文章如何進行。偷時間看書、與想像鉛字,就是我小時候最大的娛樂,而且可以一邊做家事一邊進行。

 

另外一個偷看書的時機,就是棉被裡。其實這是跟我姐學的,但她很快放棄了這個非常不健康的活動。不過我卻學了起來。小時候我晚上睡得很差,總是很害怕。媽媽睡前看書的燈光,映在我們房間前的牆壁上,讓我知道她還醒著,感覺自己不那麼寂寞。但是當連媽媽都熄燈的時候,失落、寂寞、空虛一股腦兒湧來讓我招架不住。偷偷在棉被裡,依著小夜燈看書,填補了我對「一個人醒著」的害怕。很快地我的近視瘋狂加深,被媽媽發現了偷看書的罪行。在棉被裡看的,是那時候在小學生很紅的亞森羅蘋全集。因為是跟同學借的,必須趕進度看完,外加真的上了癮,非常努力地要一口氣看完。像這種書,被抓到真的是很丟臉,感覺媽媽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但對不能看卡通的我來說,亞森羅蘋不但有趣也是跟朋友聊天的重要話題呀 !


另外一個很愛的兒童讀物是漢聲的少年及青少年系列。愛到欲罷不能,但又不好意思跟家人要求買 (我們家的小孩如果有什麼要求通常是遭到冷言冷語的回應。其實家境還不錯,至少比現在好,卻不能隨心所欲地買書。家裡應該是認為小孩沒有發言權吧 ? 買書不是壞事,但如果是我們主動提出,就不是件好事。總之我們從小就知道閉嘴,不要有要求,不然不但可能得不到還會遭來一頓打罵。不過這是小時候啦…過了二十歲之後就大不相同了。這樣的教育方式,也是有它的優點在。),都跟同學借然後特別喜歡的段落在去書店印一下,讓自己能擁有片段。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種缺乏感,長大之後能買想買的書實在是覺得太爽快啦 !!

 

回憶起這些童年小事,突然好想媽媽和爸爸啊。東聊西扯,還真是離題太遠。本周忙著看展、兼看其他的書,有跟歷史或紀實相關的,以後會再慢慢獨立筆記。倫敦的天氣終於比較暖了,每天的最高溫度在 19 -22 度之間,真是太開心了 ! 希望大家都有愉快的周末 !

 

summ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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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台灣現在已經是星期天了。不過我還在星期六的範圍裡。之前超愛看酪梨壽司的讀書日記,她不管在行動力還是耐力上都令我佩服,也喜歡她雖然簡短但扼要的心得。從松露玫瑰發現星期六讀書日這個活動後,每到星期六都會到各家部落格看不同的讀書摘錄。這一周看了不少中文書,想想每個周末節錄一段文字,也許對未來的自己也是蠻好的提醒,以後翻到時也許會有所省思 ? 而且,節錄一段書中文字,不代表每周非要看完一本書嘛 ! 自我安慰一下,決定也加入讀書日的行列。這周難得看了三本小說,宮部美幸的繼父、東野圭吾的白夜行、太宰治的人間失格,英文小說在看 Bespoke 。外加其他的資料書、理論書。(和一大堆足球、網球賽與啤酒)

 

人間失格在書單上很久,好像它剛出不久就成為我好友的愛書。但因為那時廣告打得很火烈,我有個僻好,越是大量宣傳人人都在談,越不想馬上去看,總是要擱到被人遺忘才動手。寫筆記也是這樣,常常看了戲、看了展覽卻不想寫,好像擱在心底的秘盒裡以保存餘味,畢竟化成文字已又是原始感受經過數道思考反芻加工。結果千拖萬延索性不寫。真不是個好習慣。總之,就是拖了十年之後才終於看了人間失格。小說很短,看得很快,但不輕鬆。太宰治的最後一本書,也許也是他在病榻上的自白。不管是內心還是行為都孱弱不堪,卻又和自己的許多弱點相呼應。直到父親死亡,或者才發現自己的人生、最無法掌控但又主宰生命全部的人際關係,都肇始於百般討好父親的心理。父親的逝去,不但是對手的消失,也抽掉了存在的重心。



  一幅陰慘的畫誕生了,甚至讓我自己都大為震驚。可這就是隱匿在內心深處的自己的真實面目。表面上我在快活地歡笑,並引發人們的歡笑,可事實上,我卻背負著如此陰鬱的心靈。“又有什麼辦法呢?”我只好暗自肯定現狀。但那幅畫除了竹一之外,我沒有給任何人看過。我不願被人看穿自己逗笑背後的淒涼,也不願別人突然之間開始小心翼翼地提防起我來,我擔心他們甚至沒有發現這便是我的本來面目,而依舊視為一種新近發明的搞笑方式,從而把它當做一大笑料。這是最讓我痛苦難堪的事情,所以,我立刻把那幅畫藏進了抽屜的深處。

    在學校的繪畫課上,我也收斂起了那種“妖怪式畫法”,而使用先前那種將美的東西原封不動地描繪成美的東西的平庸技法。

 


 

人間失格,手記之二。

 

 

 

 

 

  「 那是一個無法遺忘的悶熱的夏夜。黃昏時分,堀木穿著一件皺巴巴的浴衣來到了我在築地的公寓。他說他今天有急用當掉了夏天的衣服,但倘若這事被他的老母親知道了,事情就會變得很糟糕,所以想馬上用錢贖回來,讓我借點錢給他。不巧我手頭也沒有錢,所以就按照慣例,讓良子拿著她的衣服去當鋪換點現錢回來。可借給堀木後還剩了點錢,于是讓良子去買來了燒酒。隅田川上不時吹來一陣夾雜著泥土味的涼風,我們來到屋頂上擺了一桌不干不淨的納涼晚宴。

    這時,我們開始了喜劇名詞和悲劇名詞的字謎游戲。這是我發明的一種游戲。所有的名詞都有陰性名詞、陽性名詞、中性名詞之分,同樣,也應該有喜劇名詞與悲劇名詞之分。比如說,輪船和火車就屬于悲劇名詞,而市營電車和公共汽車就屬於喜劇名詞。如果不懂得如此劃分的緣由,是無權奢談什麼藝術的。作為一個劇作家,哪怕是在喜劇中只夾雜了一個悲劇名詞,也會因此而喪失資格。當然,悲劇的場合亦然。

    “準備好了沒有?香煙是什麼名詞?”我問道。

    “悲劇(悲劇名詞的略稱)。”堀木立即回答道。

    “藥品呢?”

    “藥粉還是藥丸?”

    “針劑。”

    “悲劇。”

    “是嗎?可還有荷爾蒙針劑呐。”

    “不,絕對是悲劇。你說,注射用的針首先不就是一個出色的悲劇嗎?”

    “好吧,先算我輸給你了吧。不過你說,藥品和醫生不是都意外地屬於喜劇(喜劇名詞)嗎?那麼,死亡呢?”

    “喜劇。牧師與和尚也一樣。”

    “棒極了!那麼,生存就該是悲劇了吧。”

    “不,生存也是喜劇。”

    “這樣一來,不是什麼都變成了喜劇嗎?我再問你一個,漫畫家呢?不能再說是喜劇吧?”

    “悲劇,悲劇,一個極大的悲劇名詞。”

    “你說的什麼呀!你自己才是一個大悲劇呐。”

    一旦變成了這樣一種粗俗的諧謔,的確是有些無聊了,但我們卻自命不凡地把這種遊戲看做世界上的所有沙龍中都不曾有過的機智巧妙的東西。

    當時我還發明了另一種與此類似的游戲。那就是反義詞的字謎遊戲。比如,黑色的反義(反義詞的略稱)是白色,白色的反義卻是紅色,而紅色的反義則是黑色。

    “花的反義詞呢?”我問道。

    堀木撇著嘴巴,想了想說道:

    “哎,有一個餐館的名字叫‘花月’,這樣說來,就該是月亮吧。”

    “不,那可不能成其為反義詞呐,不如說是同義詞。星星和紫羅蘭,不就是同義詞嗎?那絕對不是反義詞。”

    “我明白了。那就是蜜蜂。"

 

 

 

人間失格。手記之三。

作者: 太宰治

ISBN: 9789866488207 

 

「隨意翻開你手邊的一本書的任何一頁,寫下映入眼簾的第一個句子,或是寫下你正在閱讀的書籍的句子,標上書名、ISBN和頁數,當作回應。閱讀讓思想更有力量,我們一起來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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